群众的接受,是检验翻译质量的唯一标准
从微博的广泛引用来看,这次尝试是成功的。至少,大家都很喜乐。《黑3》这类娱乐大片,就是快速消费品,让观众哈哈笑笑。何苦扣上“歪曲原作”、“误导观众”的帽子?翻译在国内,现在被理论折腾得玄之又玄。但说到底,不要为了通顺而牺牲忠实,不要为了自high而罔顾受众,是特别紧要的两点。
如今,国内译事空前繁盛,但对其质量之严重不满,屡屡见诸媒体。昨日网友给我看一本摄影集,华北的Taku(大沽)和Pehtang(北塘)译为“塔库”和“佩当”——又是Mentius作“孟修斯”、Chiang Kai-shek作“常凯申”式的笑话。然而,我更希望批判的诸公把眼光从“标”移向“本”——翻译质量何以普遍如此?稿酬常年偏低,图书营销催逼下的“短平快”,加之体制内(尤其是外国语言文学院系)普遍不承认翻译是学术活动。于是,优秀译者既惹不起,便躲得起了。另一方面,大学对翻译人才的培养也不重视,过早的“学术化”和所谓的“通识教育”,导致学生视“翻译”为末技,即便有兴趣也无精力去夯实母语外语基础。更让我担忧的是,与母语隔阂渐远的批评界高举“异化胜归化”的大纛,逼得钱默存、傅怒庵的“神似”、“化境”一律向不土不洋的“翻译腔”低头让路。例如文言译本一出,必竞相挞伐,怒责译者炫技。如此,何谈翻译风格多元化?无风格,何谈出大师?
学生前阵子去国际电影节帮手做字幕翻译,我跟她们说:“不要把《黑衣人3》的汉语字幕当笑话看。你们能翻出那水准,我笑给你们看!”我又想到毛泽东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是否可以这么说:群众的接受,是检验翻译质量的唯一标准呢?我想,应该是可以的吧。而且,如今的群众,辨别力高着呢。
来源:朱绩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