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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化视频制作

时间:2015年03月25日 ⁄ 分类: 网站建设 评论:0

社会化视频将引领、驱动社会化内容大生产,传统意义上的作者将死去,社会化意义上的内容创制将全面到来。这是一个由剧场走向广场的时代,文化民主化不可避免——最后一个能够承载精英理想的堡垒,业已被庶民攻陷。


社会化媒体是一个全新时代的肇始?


事实上,当人类教育水平、智能水平接近平齐之后,任何对内容生产的垄断性经营都难以为继。这里有一个吊诡的事实:精英们只希望赋予庶民们内容消费权,而将生产权牢牢抓在自己手里,但最终悲哀地发现,一旦赋予其消费权,相当于同时赋予其生产权(但如果不赋予其消费权,内容生产将失去意义),这跟历史上经济权利与政治权利的让渡过程完全一样。在剧场时代,有演员,有观众,但在广场时代,人人都是演员,人人也都是观众。


另外,我们不惮于最为激进的推理:既然媒介决定内容,当一切都成为媒介之后,一切也都成为内容。这样的理念与大数据、与文化的民主化潮流互为表里、相辅相成。人类在经历第一阶段的主客体分野(理性的萌芽/神性的萌芽)、第二阶段的他者世界客体化(理性的巅峰/神性的瓦解)之后,将迎来主客体重新弥合的全新时代(理性的重建/神性的重建)——在第一阶段,世界即牢笼;在第二阶段,他人即地狱;在第三阶段,世界消亡,人真正诞生。这不是一个哲学意义上的宏大叙事,而是社会化大趋势的必然结果。


当主客体重新弥合,媒介/内容将不再被视为人的表达/交换/延伸,而是人的自我确认——刷存在感只是这个自我确认过程的低级阶段。理解到这一点,我们便会明白,社会化媒体绝非昙花一现的潮流,而是一个全新时代的肇始。之所以在本文开始啰嗦这么一大堆众所周知的废话,是因为社会化视频的制作原理完全建基于以上简单而明确的趋势与事实。


借古讽今、价值重估不再有效的原因是什么?


社会化视频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制作原理,就是互文性。从社会化视频史前时代的《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胡戈作品)到社会化视频元年的《万万没想到》(优酷出品/叫兽易小星导演),他们的制作都建基于一个众所周知的既有文本:前者是陈凯歌导演的《无极》,后者是西游故事、三国故事、弥漫于互联网场域的屌丝逆袭故事等等。


此前,该种创作方式被冠以“戏仿”“大话”等名目,并滥觞于周星驰电影。这样的命名乍看带着庶民对精英、小丑般粗鄙的现实对冠冕堂皇的历史的嘲弄色彩,因为它暗含了某种道德消解、意义重构的意味,但当世界趋于扁平之后,道德消解带来的只能是更深刻的无力感。而在一个繁复、多元空间中重构意义,如同在由无数面镜子构成的镜像回廊中标示方向,这也正是借古讽今、价值重估不再有效的深层原因。


意义被陈列在意义市场的货架上,等待你去选择、购买——也就是说,它是一种产品,批量供货,并与同类产品相竞争。市场反对间接,馒头就是馒头,菜就是菜,菜在馒头中就是包子,也就是说,任何隐喻性表意都将失去价值,文学性将从表意实践的清单中剔除。


这意味着什么呢?


没错,意味着直接的、本质的、必要的,而不再是隐喻的、表象的、渲染的。形容词将跟成语一样陷入沉寂,名词与动词将趋于活跃,并不断有新的词汇忝列其中,比如“大妈”,比如“土豪”,比如“屌丝”,比如“白富美”,比如“草泥马”,等等。


文学性被驱逐之后,互文性必须登场——形容词退场所留下的巨大空缺,必须由更多的名词来填补,而名词与名词之间,只能是一种互文关系,就跟馒头和菜的关系一样,它们谁也不是谁的后果,谁也不是谁的条件,只是在世界这个大文本中并列存在着而已,但要想赋予一种意义,只能发明第三个名词:包子。


我的意思你也许已经明白:社会化视频就是包子,它必须建基于馒头(用来做皮儿)与菜(用来做馅儿)这两种既有文本之上。《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皮儿是《新闻联播》,馅儿是《无极》;《万万没想到》:皮儿是三国、西游,馅儿是屌丝自嘲。是的,这是一种嫁接与拼贴——当历史已经终结,当现实的可能性已经被穷尽,当人性的幽微已经被洞穿,当想象力的疆界不再大于望远镜的视域……


除了嫁接与拼贴,我们还能做什么?


所幸的是,人类已经积攒了太多太多的记忆,从神话传说到英雄史诗,从阴谋到爱情,从至善到至恶,在任何意义上的光谱区间,都已经深深打上了人类的烙印,因此,社会化视频的素材是无穷无尽的。不存在未知领域的世界,其实质就是一则文本,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对该文本的批注、拼贴、编辑、改写、戏仿、重组、涂抹、加黑、描红,等等。“喜大普奔”“不觉明厉”等词汇的流行,也从侧面印证了我们面对这则完整文本时不可名状的心情。


嗯,在世界这则大文本面前,任何行为都是互文性行为,遑论社会化视频制作这一行为!不过,从更积极的意义上来看,也只有世界变成文本之后,角色扮演这一真正预示生命自由的时代才会到来:传统意义上的人生总是在被给定的前提下渡过,所以探索、奋斗、自我完善等试图突破前提的行为才被赋予正向价值。而文本意义上的人生则不需要如此,因为一切人生都不再被设定任何前提,他可以自由扮演一切角色。


不再有“原创”,只有批注、拼贴、戏仿、重组……


闲话休叙,重新回到社会化视频制作的互文性原理这一话题。以上着重表达了互文性与文学性相抵牾这一观点,前者必将取代后者。质言之,与传统的影视制作极度倚重文学性不同,社会化视频铺陈(表象层面)、反对隐喻(表意层面)、反对抒情(表情层面)等一系列文学性手法及价值,当然,更反对原创等作品性诉求,它只能是互文性产品。互文性原理决定了它的制作方法只能是批注、拼贴、戏仿、重组等等(在以后的文章中,将会逐一探讨社会化视频的制作方法)


与互文性相抵牾的,除了文学性,还有戏剧性。传统影视制作的第一条原理应该是戏剧性,而社会化视频因其容量限制(其实容量反倒是其次),来不及进行任何戏剧性的铺陈。也就说,来不及对前提进行充分设定:人物、环境、事件以及充分的类型化便于观众形成目的性期待——当邪恶横行,我们便期待英雄,当俊男遇到靓女,我们便期待性交,当好人沦落,我们便期待救赎——社会化视频拒绝任何目的性期待以及戏剧性推进。也就是说,社会化视频可能会引用某个故事,但不承诺让故事弧光照射到你。


同样的“卧薪尝胆”,电影一定会让你看到“三千越甲终吞吴”,而社会化视频也许只是“舔苦胆”这一个镜头外加勾践一句“真他娘的苦”,然后就去“舔”别的东西了。是的,“舔”这个动作,本身就是一个主题,在一种互文性环境中,我们自然知道其戏剧性推进的结果,但有什么意义呢?


我们选择的是意义,时间和人物不过是外包装


抛却了戏剧性的社会化视频,反倒更像一条一条病毒,寄生于互联网各个或隐秘或喧闹的角落,等待着一个又一个寄主被感染,主动分享并传播。任何戏剧性铺陈都指向最终的强烈共鸣,观众犹如接受洗礼一样,与主创共谋,完成这“黑暗中的仪式”。


而互文性则拒绝黑暗,一切都是已知的,不过提溜出来换个说法而已:同样的武松打虎,今天武松是英雄,明天则极有可能是虐待动物——前面说过,在社会化时代,意义早已是一种可供选择的商品,事件与人物不过是它的外包装;或者说,意义是内容,事件与人物形成的文本是媒介。在这方面,还有若干经典案例,如《元首的愤怒》系列:加班族表达对加班的愤怒,设计师表达对改稿的愤怒,广告人表达对甲方的愤怒,讨薪族表达对无良老板的愤怒……它的原始意义,早已不再重要。


另外,社会化视频常常被看做碎片化的开放性文本,而这不过是互文性原理的必然要求:当世界成为一则文本,完整性不再是文本生产的必然要求——有什么能比世界更完整吗?社会化视频从某种意义上讲,乃是一种环境艺术。为了阐释一棵树,我们没必要栽种整个森林。森林已经在那里,没有围墙,更没有上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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