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节目的发想 )

九 0 年中 , 英国 bbc 有鉴于幼儿节目已经相当可观 , 突发奇想的兴起做幼幼儿节目的念头 , 而在激烈的征案比赛中 , 曾任中学英文老师近四十年的安 . 伍德女士 (ANNE WOOD) 和她所领导的 ” 碎布娃娃 ”(RAG DOLL) 公司脱颖而出 . 世界第一个具规模的幼幼儿节目 , 在其原始构想被肯定后 , 自此开始了一连串自我挑战 .

而 最值得称道的 , 是前置研究的严谨和不殚其烦的前测 . 安 . 伍德和十几名与幼儿教育有关的各种专家经过一而再 , 再而三和妈妈 , 幼教实务人员的访谈 , 和一到五岁左右幼幼儿的接触 , 录影 , 试图找出幼幼儿最可能被吸引的讯息 , 影像和话语 . 任何他们发现会导致幼儿走出房间的概念或创意 , 他们即不采用 . 结果他们发现 , 最容易吸引幼幼儿注意的 , 莫过于由他们的经验和视野能领略的事物和环境 , 而孩子们串连这一切讯息的途径 , 就是玩乐 .” 什么都不知道 , 就袛会玩 ”, 这是安伍德经由科学方法长期观察孩子们所得到的结论 .

( 节目的哲学 )

  这一念之间 , 几乎就决定了 ” 天线宝宝 ” 完全不同于过往的儿童教育和节目制作哲学 . 传统上 , 我们对教育的哲学根源于传道 , 授业 , 解惑的概念 , 对儿童教育也不脱这个思考 , 如制作儿童节目领导全球的美式儿童节目 , 早期的 ” 罗杰叔叔的邻居 ”,” 芝麻街 ”,” 恐龙巴尼 ” 或 ” 最近的 ” 温西之家 ”,都强调组织性的讯息 , 不管是认知的 , 或情感的 . 生活的或智识的 ，但不管是直接或经安排的传授讯息 ,这种 ” 想要教什么 ” 的居心 ,” 天线宝宝 ” 不为也 . 如果你问安 . 伍德 ” 天线宝宝 ” 到底是什么, 她会一以蔽之的说 ” 一个幼儿喜剧节目 ”(A PRE-SCHOOL COMEDY). 她要的 , 是孩子们看到天线宝宝 , 感到认同和好玩 . 至少 , 一切从这里出发 .

( 节目的架构 )

 首先 , 节目团队建构了孩子们最喜欢的幻想的世界 .: 一个神奇的科技岛 , 青草处处 , 鸟语花香 , 四个头上装有不同形状天线的外星宝宝 -- 丁丁 , 拉拉 , 迪西和小波 , 就住在其中一个科技屋里 , 然而除了应付生活吃睡必须从事简单科技活动 — 如按纽外 , 四个宝宝所有的生活重心就是在外面嬉戏玩乐 , 或是玩球 , 或是跳舞 , 或是领略由电脑动画完成的各种惊喜如大船和汽笛声 ,动物游行等 . 他们再稚嫩不过的动作 , 再柔和不过的线条 , 再温馨不过的色彩 , 成为整个节目的灵魂 , 也成就了无线商机 , 就是他们 , 让许多二岁 ,一岁 , 甚至六个月的小观众目不转睛 , 让许多父母心甘情愿的掏出钱来 .

幼兒們在 天线宝宝每天除了游乐外 , 也靠着他们肚子里的银幕和外界接触 . 这就是节目中所谓的 ” 真实的世界 ”, 也是每一集中 , 天线宝宝们看到的实地拍摄的画面 — 全部是以幼儿的角度 , 看幼儿的世界 , 幼儿们在雨天踩水坑 , 幼儿们在海边挖虫 , 幼儿们在 農場上餵雞 , 幼兒們過聖誕節等 . 在這裏 , 大人永遠是配角 . 农场上喂鸡 , 幼儿们过圣诞节等 . 在这里 , 大人永远是配角 . 而连接这幻想世界和真实世界的 , 是科技岛随时会转动的风车 , 随时会告知环境转变的喇叭和嵌着婴儿笑脸 , 永远温煦的太阳 .

( 节目的拍摄过程 )

而在坚持与众不同的哲学下 . 安 . 伍德筹拍 ” 天线宝宝 ” 还有理念之外的豪睹 — 金钱 .

 与 BBC 签约三年 , 约中载明若节目不受欢迎就得解约 , 但安 . 伍德还是投注了 75 万美元 , 在英格兰莎士比亚故居史特拉福镇艾文河边租了一块 2.5 公顷的地 , 开垦成如上述青草处处 , 鸟语花香的神奇岛 , 以及建造了一座精心设计的科技屋 ., 结果费用不够 ,bbc 还挹注了一百多万美元 .

就这样 , 以一年近 100 集的进度 , 每天 11 小时的工时 .” 天线宝宝 ” 开拍了 . 由四个舞台剧演员所训练出来的偶 , 顶着高二到三公尺 , 每件重达十三公斤的行头 , 每天在强烈的灯光布景下整个山坡的 ” 奔跑嬉戏 ”, 几乎每拍十多分钟 , 几十名工作人员就得陪他们休息一阵 .

 安 . 伍德对自己的豪赌 , 抱着袛能赢不能输的决心 , 她也说过 , 如果在三年内 bbc 一撒手 , 那她就破产了 , 为此她表示 ,” 不得不佩服 BBC 的眼光 . ”

( 节目中对于幼教原理的运用 )

“ 天线宝宝 ” 的拍摄 , 既是经过许多幼儿 , 文化 , 语言 , 教育及演艺专家的缜密前测 , 所有在前测中发现的 ” 宝典 ”, 在节目拍摄和后制中 , 也被密切应用 . 包括 : 

 -- 幼儿不能一心多用 . 所以当当为他们制造一个 ” 动物游行 ” 时 , 后制会保持孩子们欣喜的情绪 , 袛给他们看动画影像和精心设计的背景音乐 , 不加上任何旁白 . 更没有任何有关动物的教育性叙述 .

-- 重覆 . 幼儿不袛不能一心多用 , 还必须靠时时重覆来强化他们在认知和情感上的学习 . 于是 , 随着孩子们挂在嘴边的 ”AGAIN ,AGAIN”, 袛要是给宝宝们的新经验 , 都会适度的重覆 , 例如在每集中间的实地拍摄部分 . 以及电脑动画部分 .

 -- 律动 , 或跳舞 , 是幼儿的成长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 孩子们由此促进神经协调 , 学习观察和预测 . 在” 天线宝宝 ’ 节目 , 每几集就会有或长或短的律动 , 配合着轻快明显而调性极其 ” 好玩 ”( 想来想去 ,还是这两个字最传神 ). 的重制音乐 . 孩子们忘情的在电视机旁跟着跳 , 大人看着 , 能不痴迷 ?

-- 儿语的应用 , 也是 ” 天线宝宝 ’ 一绝 . 当制作团队发现儿语的应用有助孩子们对节目的认同 , 顾不得另一派专家的不以为然 , 毅然在节目中安排极大比例的儿语 . 安 .. 伍德说 , 丁丁 , 拉拉 , 迪西和小波四个宝宝说耳语 , 小小观众们发现他们和自己没什么不同 , 也就乐得亲近他们 . 聍赏他们 .

-- 惊喜 . 是孩子快乐渡日的重要质素 ,” 天线宝宝 ” 充分掌握了这种心情 , 所以在讯息的呈现上 , 从不由旁白说明或串连 . 于是 , 在风车转动后 , 孩子们屏气凝神的等着在小喇叭出现后 , 孩子们聚精会神的听着, 不管是看到真实世界的幼儿们堆沙钟 , 搭直升机 , 或随着四个天线宝宝看动画作的四季变化景象 , 孩子们始终保持等待惊喜的心 .

( 天线宝宝发烧现象 )

简而言之 , 我们发现 ” 天线宝宝 ” 是全然的站在孩子的角度 , 迎合孩子 , 节目播出以后 , 就像所有的创新事物一样 , 一开始总贬胜过褒 . 但孩子的反应是直接的 , 天线宝宝很快得到回响 , 全英国每天有二百万人等着看 . 四个偶的填充娃娃开始热卖 , 所有商品也抢鲜上市 : 书 , 杂志 , 拼图 , 录影带 , 拖鞋 , 睡衣 ,钥匙环 , 巧克力 , 杯子 ….. 所有可以想到的商品 , 如今都有天线宝宝的授权品牌 , 顷刻间 , 迪斯尼等其他卡通品牌商品都黯然失色 .

而 , 隨著 ” 天線寶寶 ” 風行四十多國 , 配成七十多種語言和在一百七十多個電視台播出 . 全世界走到哪裏都看到四個寶寶的圖象 , 看到以它們的口頭禪如 ”OH-OH” 和 ”AGAIN ,AGAIN” 等所興起的標語運動 ,連許多電視廣告也都以他們為主角 ..一时之间 . 带起一个以幼幼儿为主体的文化现象 , 一种商品风潮 . 当然, 名之所至 , 谤亦随之 . 在一片沉迷声中 , 有关天线宝宝的报导和评论蔚为大观 .

  这其中最不堪的 , 莫过一群美国保守教会人士指陈丁丁头上有三角形天线 , 身穿紫色衣服 , 是同性恋的象征 ; 有点道理的 , 则是批评对幼幼儿诉求这么多商品 , 实在本末导置 , 物化童心 , 例如有人就估计 ”天线宝宝 ” 会为美国公视和商人们带来 20 亿美元的商品营收 . 此外 , 还有有人发难间或有人支持的 ,”天线宝宝 ” 玩物丧志论 .

说穿了 , 这些为数不多学者担心孩子们虽 ” 玩 ” 得高兴 , 却没办法得到什么有用的 , 精确的讯息 , 如此花上每天半个小时甚至加上重播 , 录影带等 , 实在是浪费生命 .

对此 , 曾任老师三十九年的安 . 伍德则是十分的笃定她她的论点是 , 孩子们在高兴的玩乐之中 , 就会学着听, 学着看 , 学着讲 , 学着参与 , 学着乐在其中 , 而来自不同孩子的不同的经验 , 足以扩张他们的视野 , 增加他们的自信 , 强化他们的自尊 , 如此 , 我们已然为孩子们打下人格的基础 , 孩子们对于日后的学习也就作了完善的准备 .

安 . 伍德对 ” 天线宝宝 ’” 所建立的幼幼儿节目基本格调 , 甚至有如下的坚持 : 它不在乎漫不经心 , 不在乎不够拘谨 , 更不在乎被批评愚昧 , 重要的是它很热情 . 无论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