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政府债务水究竟有多深?
中国政府已是债台高筑,但即使在政府高层,也没有人真正知道确切的规模。
截至去年年底,中央政府发行的主权债规模为人民币8.4万亿元(合1.4万亿美元),相当于国内生产总值(GDP)的16%,按照西方标准是很低的。但中央政府维持良好资产状况的途径是将责任下放至地方政府和各部委,由后者通过举债来解决财政需要。这意味着,计算中国政府债务的真实水平是一项复杂的工程。
由于担心债务问题失控,中国领导人最近要求审计署对整体公共债务进行紧急清查。多年来,非官方经济学家一直在猜测中国公共债务规模到底是多少,各方对中国债务占GDP比例的预测差距较大,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nternational Monetary Fund, 简称IMF)相对保守的46%,到渣打银行(Standard Chartered Bank)令人担忧的78%,不一而足。
与1997年在亚洲金融危机中遭受重创的韩国和印尼等周边国家相比,中国拥有一个巨大的优势,那就是中国几乎没有外债。北京龙州经讯(Dragonomics)研究人员白安儒(Andrew Batson)表示,这意味着很难想像中国会发生希腊式的公共债务危机。中国的风险在于,政府可能允许通胀率上升来减轻债务负担,或是继续对金融系统实施严格管制并无限期支持实力较弱的举债人,这会造成整体经济运行效率下降并引发滞涨。
龙州经讯预计,中国公共债务规模占GDP的比例为60%,在所有预期中居于中游。
根据渣打银行的估计,除了人民币8万亿元的国债,中国地方政府债务规模可能接近人民币20万亿元。中国多数省、市及县区“技术上”并不允许举债,但在雷曼兄弟公司(Lehman Brothers)破产后的两年里,中央对地方政府透过融资平台借款的现象采取默许态度,其中大部分资金流向基础设施项目。这帮助中国安然度过危机,却使地方政府背上沉重的债务包袱。
国家审计署上一次公布的数据显示,截至2010年底,中国地方政府债务规模为人民币10.7万亿元。分析人士预计,这一次地方政府债务数字将大幅上升。
还有铁道部的遗留债务问题。不可否认,中国的铁路网非常出色,但资金却直接依靠举债。根据渣打银行计算,铁道部负债金额高达人民币3.1万亿元。3月份新成立的中国铁路总公司(China Railway Corp.)承担了铁道部的债务,但政府表示仍然会为这些债务提供支持。
此外,还有国家开发银行(China Development Bank)和其他政策性银行发行的人民币7.6万亿元债券。分析人士在是否该把政策性银行债务计入政府资产负债表的问题上存在分歧——考虑到部分资金流入其他政府实体,可能出现重复计算问题。虽然渣打银行将政策性银行债务计入政府资产负债表,但IMF在保守估计时没有这样做,对铁道部债务的处理方式也是如此。
中国政府也没有完全解决十多年前坏账危机所遗留的种种问题,当时,政府通过将银行坏账转移至特别成立的资产管理公司来挽救这些银行。渣打银行认为,这些资产管理公司还有大约人民币1.9万亿元的债务需要偿还。
但从另一个角度看,中国政府债务规模固然很大,但中国也可以通过出售大量资产来解决这个问题。地方政府多年来一直靠土地拍卖解决财政问题,土地卖光之后,还有成千上万家国有企业可以被私有化,当然前提是这些国有企业没有被自身的债务问题拖垮。
根据德意志银行(Deutsche Bank)和中国银行(Bank of China)联合进行的研究显示,中国的养老金缺口高达人民币18.3万亿元,这不是光靠变卖几家国有企业就能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