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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女同性恋电影扫描

时间:2015年06月27日 ⁄ 分类: 娱乐八卦 评论:0
在历史上,同性恋题材长期成为电影创作的禁区,女同性恋题材尤甚。被男权叙事统治的电影圈没有兴趣,也无法容忍女性能够彼此相爱,建立一个和男人无关的情感世界。

欧洲对同性恋电影一开始比美国更加宽容,丹麦、瑞典、德国早在默片年代就出现过少量表现同性恋苗头的影片,莫里茨·斯蒂勒(Mauritz Stiller)和卡尔·西奥多·德莱叶(Carl Theodor Dreyer)都拍过带有同性之爱元素的影片,前者就是一名同性恋。

魏玛时期的德国,社会风气较为开放,有的名导如F.W.茂瑙(F.W. Murnau)以同性恋者的身份公开生活,在当时颇为特立独行。《与众不同》(Anders als die Andern,1919)是德国电影的一座里程碑,它最早对男同性恋作了正面和同情的表现。

十二年后,德国又拍摄了《穿制服的女孩》(Mädchen in Uniform,1931),被公认为世界上第一部女同电影,影片讲发生在一个寄宿女校的师生之恋。这部电影在美国上映时遭到严厉的删减,只剩下几个含蓄的眼神。影片批判了寄宿学校的僵化制度,也是对正在崛起的纳粹主义的挑衅,这导致它在德国被长期禁映。影片在后世广为流行要归功于七十年代的一批女权主义者,他们发掘出这部影片,并将之推送到各个电影节和回顾展,令其风靡世界。有趣的是,德国电影史的两大权威阐释者——齐格弗里德·克拉考尔(Siegfried Kracauer)和洛特·H.艾斯纳(Lotte H. Eisner)对它的看法有所不同,当然这两人在很多事情上的看法总是不同。克拉考尔更多将《穿制服的女孩》视为对威权主义的勇敢反抗,艾斯纳不否认这一角度,不过她更强调影片中女性自主意识的觉醒。其实这两种角度都没问题,只不过更显而易见的同性恋关系却被他们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而那才是影片让后来的拥趸最欣赏的地方。

 


 

《穿制服的女孩》

《穿制服的女孩》在三十年代的欧美电影界即使不算女同电影的孤例,应当也是极为罕见的了。当时在明确的女同性恋电影之外,尚有一批打擦边球的女性调情影片。玛琳·黛德丽(Marlene Dietrich)在《摩洛哥》(Morocco,1930)里吻了一个女人,葛丽泰·嘉宝(Greta Garbo)在《瑞典女王》(Queen Christina,1933)里演一个双性恋的君主,威廉·惠勒(William Wyler)的《三人行》(These Three)改编自一个女同三角恋的戏剧,这些都是好莱坞电影里的不多暗示。

欧洲在这方面走得稍微远点,有的喜剧电影喜欢表现女扮男装后的同性恋爱。在戏中,一个女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化装成男人,和另一个女人谈情说爱,比如丹麦电影《青春与疯狂》(Jugend und Tollheit,1912)里,一个女人扮成男人去追求自己的情敌,最后巧妙地赢得真正的心上人(男人)。德国的《美妙的裙子》(ExzellenzUnterrock,1920)、《堂娜·胡安那》(Doña Juana,1927)、《佛罗伦萨的小提琴手》(Der Geiger von Florenz,1927),以及原版的《维克多与维多利亚》(Viktor und Viktoria,1933)、《异想天开》(Capriccio,1938)都不脱这个套路。

六十年代之前,银幕上的女同性恋经常被表现为男子气的刻板形象,比如《铁窗红泪》(Caged,1950)中虐待成性的监狱长霍普·埃莫森(Hope Emerson),或《狂野边缘》(Walk on the Wild Side,1962)中饰演妓院老鸨的芭芭拉·斯坦威克(Barbara Stanwyck)。

那时候的女同性恋电影几乎没有好的结局,总是发生在寄宿学校、精神病院这种压抑不详的空间,在严厉的束缚下,恋情最后只能以悲剧甚至死亡收场。威廉·惠勒翻拍《三人行》的《双姝怨》(The Children’s Hour,1961)最后,自我厌弃的雪莉·麦克莱恩(Shirley MacLaine)上吊自杀。修成正果的女同性恋情侣在电影中几乎没有,根据D.H.劳伦斯(D.H. Lawrence)短篇小说改编的《女狐》(The Fox,1967)里,一对女同恋人被一个闯入的男人瓦解了。美国成人电影先驱拉德利·梅茨格(Radley Metzger)在巴黎拍摄的《特蕾莎与伊莎贝尔》(Therese and Isabelle,1968)也是类似结局,一个女人参观早年就读的住宿学校,回忆起她和一个女孩的纯真恋情,她们许下永不分离的诺言,但后者被父母从学校接走,从此再也无法相见,前者只好离开学校回到未婚夫的身旁。

六十年代末审查体系的崩溃——这是外部社会更浩大的性解放和女权运动推动的结果——更多的同性恋电影出现了,当然包括女同电影。女同元素甚至作为一种色情元素被植入到低成本类型片和猎奇电影(exploitation film)中,1968-1974年间的一批吸血鬼电影便是利用这点,以女同性恋的性爱场面为噱头吸引男性观众。有学者的归纳,这类电影多采用一种双性恋的三角关系。一对异性情侣受到一个女同性恋吸血鬼的威胁,影片最后以情侣团圆,恢复男权秩序结束。

《乔治修女谋杀案》(The Killing of Sister George,1968)是第一部在美国被MPAA评级为X的女同电影,影片将一个女人的职业挫折与同性恋情的失败交织在一起,体现了一定的社会反省价值。

 



《乔治修女谋杀案》

芭芭拉·汉默(Barbara Hammer)是七十年代一个多产的女同性恋电影作者,她以旧金山为基地,拍摄了很多女同主题的实验短片,以她为代表的一批同性恋实验影人(还有格雷塔·席勒[Greta Schiller]、杨·奥森伯格[Jan Oxenberg]等)深刻地启发了之后美国独立电影中的同性恋影片作者。

八十年代后,同性恋题材渐渐进入主流电影。《个人最佳》(Personal Best,1982)是第一部大成本的女同电影。明星云集的《千年血后》(The Hunger,1983)是托尼·斯科特(Tony Scott)的处女作,他复活了吸血鬼女同片。凯瑟琳·德纳芙(Catherine Deneuve)、大卫·鲍伊(David Bowie)和苏珊·萨兰登(Susan Sarandon)在片中构成了一组奇特的人物关系,德纳芙饰演的角色要奴役萨兰登,后者最后选择了自杀。影片似乎在暗示,同性欢愉的背后隐伏着难以承受的代价。

因为越来越多的女同性恋者成为电影导演,这悄悄改变着银幕上对女同的刻画。

《爱的甘露》(Desert Hearts,1985)可能是第一部正面结局的女同影片。因为之前的许多女同片让女人最终回到男人身边,这等于是对同性恋爱价值的否定,这部影片中的恋人坚持到底,没人受到惩罚。它的导演堂娜·德奇(Donna Deitch)与原著小说作者都是女同性恋。差不多情况的还有《钓鱼去》(Go Fish,1994),由同性恋导演罗丝·特洛奇(Rose Troche)导演,她也倾向于给出一个光明的结尾。特洛奇后来还拍过女同题材的《拉字至上》(The L Word)电视剧。

针对八、九十年代在独立电影界和电影节圈子里出现的大量同性恋电影,有人发明了「新酷儿电影」(New Queer Cinema)的术语,用来描述这一现象。这类电影的导演经常也是同性恋者,他们的作品形式极端,对性别身份的立场也咄咄逼人,让传统电影中的异性恋世界感到不安,也拒绝七、八十年代同性恋解放运动推广同性恋者正面形象的单一诉求。所以,新酷儿电影里的主人公经常被描绘为边缘人群,以不苟同于社会主流的方式生活并恋爱着。其中较重要的女导演包括詹妮·利文斯顿(Jennie Livingston)、玛丽亚·玛根蒂(Maria Maggenti)、詹咪·巴比特(Jamie Babbit)、谢丽尔·邓耶(Cheryl Dunye)等。

以科幻电影闻名的沃卓斯基兄弟也是以酷儿电影出道,当时还没人知道两兄弟之一有特殊的性别认同。他们的处女作《惊世狂花》(Bound,1996)在性爱处理上的大胆真实是同性恋电影的一次重大突破,这可能是因为导演请来了苏茜·布莱特(Susie Bright)充当顾问。

瑞典电影《同窗的爱》(Fucking Åmål,1998)展现了中学生之间纯洁的初恋,它的结局也是正面积极的,当年在瑞典上映时曾击败过《泰坦尼克号》。

《高潮艺术》(High Art,1998)的导演丽莎·查罗登科(Lisa Cholodenko)是著名的女同性恋,她有一个吉他手女友。这部影片对两个女人之间的情爱关系表现得非常真实而笨拙。后来她还拍过《孩子们都很好》(The Kids Are All Right,2010),讲中年女同性恋夫妇通过捐精的方式,成功养育了两个积极向上、阳光健康的孩子,她们之后经历了婚外恋的考验,重新拯救了家庭。这部电影打破了不少同性恋电影的陈旧定式,以异性恋来考验同性恋,还触及了同性恋者组建完整家庭的议题。

相信今天的影迷能够更加自然地接受同性恋电影,不论是性爱场面的处理,还是对情感、家庭困惑的表达,同性恋电影和异性恋电影没有区别,都是情爱电影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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